來源:深圳市文聯
時間:2021-02-08
現代詩歌意象的走向與回歸
梁衛平
摘要:后工業時代的“廠房”“人行天橋”“廣告招牌”等等,都能成為詩人的意之象。這類意之象像外來侵略者一樣,來得迅猛,在詩人猝不及防的當口,就闖進了詩人的句子里。
關鍵詞:傳統意象、后工業時代、傳承與變遷
中國古代詩歌發展到成熟的階段之后,它的桎梏性也在其發展的歷程中逐漸暴露出來:比如,為迎合詩歌結構的對稱,往往要堵塞一些不必要的字句來湊數,用意義并不緊密契合的字去趁韻,雖有形體的美感和節奏,終究給人一種力猶未盡之嫌?,F代詩的出現,正好彌補了傳統詩歌的缺憾,它以自由體的方式,打破了詩歌長期以來束縛的押韻和格律形式。
長期以來,人們習慣于把詩歌和書畫、音樂等藝術聯系在一起。比如,好的文學作品,形容如“史詩一般”;美景當前,會用如詩如畫來形容。在詩歌理論當中,詩歌的意象與意境一直是審美的評判標準。盡管現代詩歌在表達上不拘形式,而詩歌追求的意境,比如意象構造的三維空間,意象傳達的文字畫面及韻律的音樂美感,更多的仍是從古典詩歌獲得的傳承。由此,詩歌構成的元素——意之象的重要性也呼之欲出。
一、意象的傳承與變遷
眾所周知,詩歌中的意象,通常指詩人的思想、內涵所找的寄生體。意之象包涵人象、物象、事象、幻象等等,佐以人之內涵思想,即形成意象。詩歌是由意象折射詩人的內心世界,多組意象相互構建,才能呈現意境的多維空間。意境的深淺,往往決定了作品文學藝術品質的高低。王國維說:“文學之工不工,亦視其意境之有無,與其深淺而已”。
人類的意象來源于自然。歌德說,在中國,“人和大自然是生活在一起的。你經常聽到金魚在池子跳躍,鳥兒在枝頭歌唱不停,白天總是陽光燦爛,夜晚也總是月白風清?!痹藙O說:“天地間清氣為六月風,為臘前雪,于植物為—梅,于人為仙,于千載為文章,于文章為詩?!鼻迦诵煸觥抖衷娫挕吩疲骸盎ㄩ_草長,鳥語蟲聲,皆天地間真詩。”①
可見,花蟲鳥獸、風、雪、梅即是文章,即是詩。若意與境相通相融,移人之情入景,即天人合一,物即是我,我即是物,兩者之間巧妙地幻化,藝術的審美意境由此產生。
古人以“楊柳”意指“別離”, “楊柳依依”表達離別時心中的不舍,用“明月”意指“相思”;用“寒月”“冷月”意指內心相思的疾苦?!都t樓夢》里,林黛玉在大觀園中寫下“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給讀者呈現的視覺空間是冰冷而凄涼的,如果一個青云得志的人,是寫不出這樣的意境的。所以,意境會泄露詩人寫作時的心情以及詩人的世態觀。
后工業化時代,詩歌的意象正由單一的大自然方面邁入更寬廣的后工業時代意象指代。比如物象方面:“電話線”“電腦”“手機”等,事象方面:“流水線”“打工”“白領”等。當傳統的詩人和讀者還沉浸在古老的大自然意之象的同時,現代意之象已紛沓涌入。一些意象的憑空出現,是詩人憑自己的靈感捕捉而成,有些從傳承中組合出現,有些并沒有傳承根基,導致突兀的意之象像迷宮一樣呈現。
作為改革開放的城市前沿,深圳外來打工者成千上萬,有名無名的詩人不計其數。他們有的如過江之鯽,在網絡上留下只言片語后又流向遠方,而一些文字流傳了下來,在現代詩歌的注腳上落下厚重的一筆。
23歲的打工詩人許立志在富士康縱身一跳,他生前寫下了一首詩歌《我咽下一枚鐵做的月亮》:
“我咽下一枚鐵做的月亮
他們把它叫做螺絲
我咽下這工業的廢水,失業的訂單
那些低于機臺的青春早早夭亡
我咽下奔波,咽下流離失所
咽下人行天橋,咽下長滿水銹的生活
我再咽不下了
所有我曾經咽下的現在都從喉嚨洶涌而出
在祖國的領土上鋪成一首
恥辱的詩”
這首詩歌中充斥著濃郁的后工業時代元素,畫面感強,像一個相機,將這一組打工流水線上的一幀幀畫面定格:工廠的生產車間,一群年輕人正緊張忙碌地在流水線上工作,在他們靈巧的雙手下,一顆顆螺絲將產品組裝成型。廠戶內,燈火通時,員工加班加點;廠房外,月亮高高升起,從日出到月落,這就是打工者忙碌的一天。生產線上,有毒的工業廢水在侵蝕著鮮活的生命,為了生存,他們必須面臨著這樣的選擇。即使這樣,他們的工作依然沒保障,常常面臨著失業。在舉目無親的城市,有時迫不得已住在人行天橋下,打工的奔波與流離失所如影隨形,求職的路上充滿了無助與艱辛。
“我咽下一枚鐵做的月亮”,一個“咽”字背后,訴說了詩人多少的無奈和辛酸。冰冷的鐵,替代了熱氣騰騰的食物,渴望在陽光下的鮮活的生命與冷清的月光相遇,這一組文字形成的畫面,落寞而孤寂,一種悲涼與無助感充斥著讀者的心,于是,作品在讀者與詩人之間形成一種共鳴。
這首詩歌當中,除了“月亮”屬于大自然意之象,“螺絲”“訂單”“廢水”都屬于后工業化時代的意之象。當天上的月亮在冠以一個生硬冰冷的“鐵”字組合之后,“鐵月亮”也不單純是大自然現象,而是處于一種后工業時代與大自然組合的新意之象,顯而易見,濃濃的意之象呼之欲出。
時代的快速發展,一些意之象的突兀出現,恐怕連詩人都無法把持控制。比如,后工業時代的“廠房”“人行天橋”“廣告招牌”等等,都能成為詩人的意之象。這類意之象像外來侵略者一樣,來得迅猛,在詩人猝不及防的當口,就闖進了詩人的句子里:
廠房的腳趾縫
矮腳稻
拼命抱住最后一些土
它的根錨
疲憊地張著
憤怒的手 想從泥水里
摳出鳥聲和蟲叫
( 選自楊克的《在東莞遇見一小塊稻田》 )
廠房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代詞,現實中,如同我們的住宅、瓦房一樣,它有可能是鐵皮房,也有可能是水泥結構,一旦賦予了工業色彩,與后面的稻田一對照,就形成了兩種不同屬性的意境?!皬S房的腳趾縫 / 矮腳稻 / 拼命抱住最后一些土……憤怒的手 / 想從泥水里 / 摳出鳥聲和蟲叫 ”簡簡單單的幾行字,卻強烈地刺激著人的思維,在大面積的廠房、工業廢水、嗓音等驅逐之下,稻田退縮或者消失,原來的土地上,建立起一座座現代化工業大樓,原來的鳥聲蟲鳴,早已不見影蹤。工業進,則農業退。
這首詩給人帶來的沖擊力是震憾的,呈現給讀者的是一種大工業時代工業對農業造成侵略的直覺。經濟的崛起,是否應該以犧牲生態平衡為代價?在經濟發展與生態平衡之間,留給人們更多的是反思。
廣告牌霓虹燈巨幅字幕上微笑的明星乞丐商販子流浪漢
一個不合法的走鬼三個證件販子聚積的人行天橋
難以數清的本田捷達寶馬皇冠的轎車
裝飾著這個城市的繁榮,
珠江嘉陵南方摩托車裝飾的小商人走過,
一輛自行車八輛公共汽車的小市民手挽著手穿過汊形的街道河流,
我是被這個城市分流的外鄉人擠上了世紀廣場的人行天橋。
120分貝的汽車鳴叫而過,
100分貝的折價叫賣陰魂不散,
75分貝的假證販子象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
60分貝的是一個個出賣肉體的暗娼在詢問:
“先生去玩玩吧!”
一陣從汽車和空調排出的熱浪和工業的廢氣
象一支軍隊一樣
直沖進我的腸胃肝膽脾
(詩人鄭小瓊的《人行天橋》(節選) )
在鄭小瓊的《人行天橋》之中,大量密集的后工業化元素,沖斥著整首詩歌的篇幅,詩人并沒有給這些意之象加以修飾,赤裸裸的原生態的形象直接面對讀者。
象“明星”“乞丐”“流浪漢”“證件販子”等等,都代表著這個后工業時代洪流中的一個階層屬性,即意之象中的人之象,“寶馬”“皇冠”對比人行天橋的“流浪漢”,窮與富,強與弱,一副混沌復雜而多元的社會原生態畫面便產生了。在經過詩人的排比,在讀者腦海中有意識地形成一種力量懸殊的較量,沖擊力十足。
可見后工業時代的到來,傳統的詩歌意象早已走出大自然屬性和田園化范疇,詩歌的意象正面臨著重新衍化,在傳統的詩歌意象傳承過程中,一些意之象加以現代化元素組合,使得意象的本質更為復雜。由此,讀者所說的“迷宮式”的詩歌語言逐步產生。
誠然,社會文明進步是必然的,少部分評論家批評“迷宮式”詩歌語言的出現,與其說是年輕的先鋒詩人們愛出風頭,不如說是某些老派詩歌評論人墨守成規,抱著過去的書本上的詩歌傳承意象不變。現代詩歌處于一種快速的發展時期,反觀詩歌意象的多元與重組,豐富了詩歌的生命力,也暗示了現代詩歌意象正走向一種新的格局。
二、現代詩歌網絡化與口水化的爭議
新詩的爭議由來很久,1917年2月《新青年》刊出胡適的《白話詩八首》,它是新詩最初的嘗試之作。1918年5月,《新青年》第4卷第1號推出胡適、劉半農、沈尹默三人的白話新詩,被稱為 “現代新詩的第一次出現”。俞平伯、康白情等人也發表了白話新詩。胡適在1920年3月出版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嘗試集》,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第一部個人新詩集。此后,更多的詩人開始嘗試白話詩的創作,現代新詩的詩體范式開始形成。②
時至今日,新詩已歷經百年風雨。各類詩派揭竿而起。從最早期胡適、俞平伯、劉半農等人發起的嘗試派,到1923年由徐志摩、聞一多等人等人創立的新月社,新詩的走向和流派也漸漸紛雜。20世紀二十年代中期,象征詩派的崛起,詩的暗示性功能和神秘性,被一些人追捧?,F代派則在汲取以上的詩歌流派的營養中漸漸形成。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朦朧詩派在民間興起,風靡一時。中國詩壇出現了大批的優秀青年詩人,如北島、楊煉、顧城、江河、舒婷、芒克、江河、嚴力等。
在新詩發展的歷程中,批評家對新詩的評判標準是模糊的,新詩發展過程中,新舊觀點一直存在而且爭議較大。創新派只能以一種探索的方式嘗試讓人們接受自己的觀點。以致各種詩派在成長的過程中,相互吸收又相互摒棄。
直到網絡詩歌出現,新詩的格局再次受到沖擊。新生代的梨花體、烏青體、下半身寫作等等,新詩正面臨著遭受更多的爭議。一些自詡“名人名家”為曝眼球炒作一些低俗作品,也冠以“詩歌”字樣。以下是從趙麗華博客上選的一首詩:
紅提
文/趙麗華
我原來買紅提
買過60元一斤的
還都是蔫蔫的
那時候我想
什么時候我能買到2元一斤的提子啊
今天在新華路和花園樓的街口
我又遇到賣提子的
真的2元一斤
而且很新鮮
我買了5斤回家
一路上我都在想:
我總算買到2元一斤的提子了
讀完趙麗華這首“詩”, 讀者不禁要問,詩歌的美在哪?意境在哪?我們常說如詩如畫,而這首詩簡直一本正經的口水話,畫面上就像倆個跳廣場舞的大媽在閑聊雞毛蒜皮的家常事物一般,毫無新意更無美感可言。然而,在讀者鋪天蓋地的痛罵之中,趙麗華紅了,紅得發紫,越來越多的人痛罵她,也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她。許多人都在想,這樣的口水話也是詩,那我也可以寫詩了。趙麗華才不管她的詩有沒有美感,她才不管要不要對讀者負責,要不要對詩歌負責,只要能出名能產生經濟效益。如今她是名人,新浪微博上有接近百萬人的關注,風生水起的她也因此贏得了民間 “梨花教主”之名。
在網絡上引發爭議的,還有另一種叫“烏青體”的口水詩,摘錄如下:
天上的白云真白啊
真的,很白很白
非常白
非常非常十分白
特別白特白
極其白/賊白/簡直白死了
啊—
香港詩人廖偉棠曾評論到,“這樣的詩,唯一價值就是顯示作者語言的貧乏程度已達到極限?!倍@次,從“簡直是侮辱文學”到“看完我詩‘性’大發了,我也要去出詩集”。顯然,很多人還是不認可這樣的文字就是“詩”。③
網絡詩歌的興起,打破了傳統紙媒的壟斷格局,各類自我標榜詩人的出現,使得詩壇泥沙俱下、是是非非的觀點,擾亂著讀者的視線,目前網絡爭議聲音最大的比如:抒情的斷行散文,日??谡Z只要分行了就成了“詩”,即“口水化”詩。
無可避免,眾說紛紜之中,現代網絡詩歌正在走向一種岐途。
同樣無可否認,詩歌最早起源于勞動,原始人一面勞動,一面發出單純而有節奏的呼叫,以忘卻勞動帶來暫時的疲憊和振奮精神,還能協調動作。漸漸地,這種單純而有節奏的呼叫聲,發展成為模仿勞動本身的聲音和表達勞動者本身感情詩歌。所以,節奏、韻律、情感曾是詩歌發展的遵循路線。有了情感的充盈,各種代替情感元素的意之象紛至沓來,詩歌才漸漸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現代新詩的出現,打破了傳統詩詞的韻律規格,現代詩單純以意之象為載體介入。意象的介入,構成了詩歌語言。多重的意象穿插,組成多維的詩歌畫面,形成意境,意境空間的維度大小,從而決定詩歌的質量與生命。
從某個方面來講,意之象的發展,增加了詩歌的介入元素,從而促進了詩歌的發展。如:后工業化時代元素的介入,“迷宮式”詩歌語言的產生等等。
三、呼喚詩歌意象的回歸
綜上所述,現代詩歌迷宮式語言的產生的同時,各種爭議一直不斷。在一部分讀者讀不懂現代詩歌的現狀下,口水化的詩歌則顯得更為親民。基于網絡詩民的自娛自樂,將新詩的傳承根基打破。口水詩的存在,正因為其詩中也不乏一些哲思或優美的句子,獲得了讀者共鳴,使它得以有養分的存活空間。
然而,沒有根源的事物,往往是得不到世人認可,就像一個身世來歷不明的人得不到別人承認身份。詩歌也一樣,不管是從古典詩歌中演變而來,還是從西方派詩歌中衍生,詩歌的歷史追溯應該是有出處的,它不能憑空捏造??谒姷膽{空出現,注定就像一個來歷不明的棄兒,沒有“傳承血統”。偶爾有一兩句精彩的碎片詩句,也成不了章法。事實上,在讀者們的各種猜疑之中,“口水詩”也飽受了白眼苛責。
追溯到詩歌藝術的來源,詩歌中的意象和意境將是一個永恒的話題。事實上,深圳有一些新涌現的現代詩人,他們采用傳統的意象寫新詩,讀后同樣令人印象深刻。
“用掌聲喚醒一些花朵
一場風,不止于驚雷
擯棄太多的冷,苦與痛
村莊將我擁抱得更緊
更遠的地方,云雀在歌唱
……
火焰將燃燒躁動的大地
河流,痕紋一樣穿透掌心
擂響的鼓,已抵達枝頭”
(見陳少華《立春》一詩)
“用掌聲喚醒一些花朵”,喚起意志消沉的生命之斗志。每個人都渴望得到社會或他人的認可,而有些人雖然有才華,但因為膽怯懦弱,失去了自我展現價值的機會,最終自暴自棄。
大自然的法則是適者生存,現實生活又何嘗不如此?生命原本就是一場充滿風雨的旅行,在貧窮與落后面前,年輕的生命不應該守著苦痛抱怨。擯棄生活中的寒冷,給自己一個堅實的擁抱。遠方的云雀用歌喉在召喚年輕的青春夢想,世間還有許多美妙的事情值得人們去做。
這首詩歌描述的是一種逆境狀態下,對生命意義的探索。詩歌中“花朵”意指心中的美好,立春在某種程度上暗合了詩人的理想的萌芽,結尾那兩個句子中,詩中的“河流”,喻意為生命之河流,“痕紋”寓意為河流的蘇醒,“擂響的鼓”喻意為青春或生命的感召。整首詩有著一種朦朧的蘇醒之勢,給予人激勵振奮之情。④
深圳詩人騷風在他的詩作《一日之計》中這樣寫道:
“……每一爿月光都身懷六甲
鄉情如潮。空寂之靈始終無法靠港
迷蒙的湖灘,漆黑中神器鉆進你的呻吟
風沙沙地奔跑。村莊沙沙地奔跑
城市暗角的床遺落午夜之后的喧囂……”
月光,原來就是詩人的相思之物。而詩人用“每一爿月光都身懷六甲”來形容自己如潮的鄉思,使得這種思念份量明顯加重。風原來是一種無形之物,詩中用“風沙沙奔跑”來映襯“村莊沙沙地奔跑”,暗示“我”與村莊之間有一種無法抵達的距離。這樣一來,情緒產生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一種隱形的痛,在呼吸里掙扎。
深圳詩人魏先和這首《夜》的詩歌,同樣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夜越來越沉,我用手推了推
沉如胸口的巨石
隱在睡眠里的人
呼吸輕如飄浮的羽毛……”
詩人形象地用“夜”隱喻的黑來表達現實生活中存在的迷茫與困惑。這段文字中,詩人采用一系列的象征手法。如“巨石”和“羽毛”,一重一輕,這組詞語在感官上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反差。重若磐石,輕若鴻羽,兩者之間的懸殊不言而喻。胸口的巨石,壓迫著生命,隱喻著生活之重荷。黑沉沉的夜,潮水般涌來,淹沒了一切,有生命的無生命的,都吞沒在茫茫夜色里。寥寥幾個句子,給讀者勾勒出一個無限大的想象空間。
“隱在睡眠的人,呼吸輕如飄浮的羽毛”,很顯然,“隱”是對現實生活的妥協與逃避。一個隱字,已泄露了在命運重荷之下無法抗拒下的屈服。生命的吸呼,如飄浮的鴻羽,已無力抵擋現實的沉重。至此,生活之重與生命之輕,已躍然紙上,讀來令人凄然。
從鄭小瓊、陳少華、騷風、魏先和等詩人的現代詩歌作品中,讀者欣賞到了詩歌所帶來的藝術魅力和意境之美,意之所想,融意入境(物)??梢娨皇缀玫脑姼枋请x不開意象和意境的想像空間。詩歌意境的高低,直接反應了詩歌藝術的深淺。
誠然,后工業時代,呼喚詩歌傳統意向的回歸不容置疑。如何思考后工業時代所衍生的意之象與新舊意物組合型意之象的位置,是現代詩人們在長久的一段時間里需要考慮的。
引用:
①古風著《意境探微》第四章第一節,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01年版
②現代詩歌流派,來源《搜狗百科》
③http://baike.baidu.com/item/烏青體
④此段引用拙作2016年11月《作品》